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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新鎮同人】【甜奇】Life-like


Life-like








我記得這個人。
眼前的男子充滿恐懼,他雙手緊抱著胸口捲曲如蛇,他的氣息紊亂,葡萄酒血從臉頰上滴弱,半身如破碎山巒座落在灰泥地板上。
我不記得他衣服是什麼顏色的,也不記得他方才說過什麼話。
我看過這樣的場景,只是以不同的形式,那時候我是半個旁觀者。
但現在不一樣。

「阿尼,奇雞在哪?」
「院……院長,我真的不知道那隻雞對妳們有這麼重要……請放過我。」

恨意化為利刃劃過我的血與肉,成為驅使我的燃料,我一腳往他的腰內踢,只聽到他悶哼了一聲。
他痛到說不出話來。
但是他不可能比我還痛。


-§※§-


綁著黑色髮帶的金髮女子喋喋不休不斷說著今天所發生的事情,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在看電影,一邊講還一邊打了哈欠,她臉上的笑容不減,她澄黃色的瞳孔散發出的智慧與光輝與她浮誇的敘述言語形成強烈的反比。
熊奇奇是一個善於武裝遮掩真正自我的女孩子,也許最開始的時候她是在保護自己所以創造出她現在的形象。
但熊奇奇並不是一個逃避自我的人,與她不同。
她也許被很多人甚至是自己放棄過很多次,但她的人生觀中所具備的是一種超乎常人的豁達。

——什麼事情,笑一笑就過去了,我也沒像妳一樣。
——妳難道不會覺得孤單嗎?妳難道不會覺得被看輕很難受嗎?
——我當然會啊。

那又怎麼樣?

林甜甜想起了那天的對話。
對,那又怎麼樣。


「啊那個男的就很奇怪,已經拿了鋼盆了還要來搶我的盆子,還偷拿我麵粉!」
女子無聲輕笑,知道熊奇奇並沒有注意到。

熊奇奇又打了一個哈欠卻還是繼續說:「他多走幾步是會死嘛比我還懶……」
「妳到底有沒有在看?」
「有啦,不就那個男的拿槍背刺……」

醫生停頓了一下,伸手把坐在沙發邊緣的女孩子往自己的方向拉。
「幹麻啦。」
「妳坐那麼旁邊等下掉下去。」
她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她溫熱的體溫因為接觸而傳遞過來,熊奇奇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猶豫,但很快從她臉上淡去。

「不會啦……!我才不會掉下去。」口中的音量比剛剛低了不少,但熊奇奇並沒有反抗,也沒有不願意。
但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點微妙,這很奇怪,林甜甜的話本來就很少,每次她不太講話的時候,總是有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不是熊奇奇擅長應付的氣氛。
沐浴過後彼此的體溫都偏高,淡淡的香味傳了過來。
林甜甜感覺到對方落在她手臂上的髮絲還有點溼潤。

「啊妳頭髮怎麼沒吹乾。」
「有吹啦,差不多了,等一下就乾了。」
「妳小心偏頭痛。」
「我頭皮有吹乾了啦。」
「『了啦』,還敢說『了啦』,我是妳媽我就揍你了。」
熊奇奇聽到林甜甜用了她以前用過的說法,笑得都彎了腰,那種微妙的氣氛一掃而空。

「好啦,髮帶拿下來啦,等下就可以直接睡了。」
「妳幫我拿。」
「妳小朋友嗎?」
「啊妳不就我媽啊。」

林甜甜翻了白眼,但還是伸手幫她把髮帶拿下,隨手放在客廳的矮桌上。
然後順手撥了一下熊奇奇亂掉的頭髮。
現在偶爾院長也會主動做出這樣親暱的舉動,這不太常見,反而是不太在意界線的熊奇奇卻鮮少觸碰這條界線,這點連她自己也不明白。
她並不討厭院長,不,與其這樣去劃分關係,不如說是不熟悉。
她現在只知道怎麼樣跟人當朋友,這已經對她來說是一大進步了,但當了朋友以後該怎麼辦,她一點概念也沒有。

「妳乖乖看電影啦。」
「妳是不是嫌我吵。」
「沒有啊。」
「那妳等下要吃我做的麵包嗎?」
「吃啊。」
「麵包撒水烤一下會比較好吃,180度烤個三到五分鐘。」
「你帶那麼多回來,可能要吃個一個禮拜才吃的完。」
「省錢啊。」又打了一個哈欠。

熊奇奇開始感覺到微暖的體溫從背後傳來,她知道這個沙發很小,也知道她們沒買床,每天這樣睡在一起很難沒有接觸。
但是這沙發並沒有小到那種程度……
她雖然都假裝沒有這件事情,但她清楚得很。

這沙發並沒有小到需要抱在一起睡。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想法明確出現在腦海的時候,熊奇奇猛然打住自己的思緒,幾乎是強迫性地,她不願意再接著往下想。
然後只是調整了自己的方向,將自己埋進醫生的懷中。
她深吸一口氣。

「妳幹麻聞我。」
「檢查一下。」
「我沒有偷抽啦。」
「例行公事。」熊奇奇說完又接著打了個哈欠。
「例行妳個頭。」林甜甜頓了頓,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好啦,不想看,累了就睡吧。」

「我才……不累。」
又說了一會兒話,熊奇奇的眼皮開始感到沈重,明明用的是同一種沐浴乳,院長的身上卻總是會散發出一種與她不同的味道,那是一種淡然卻優雅的香味,她也問過院長是有用香水,但她說她只有早上出門的時候才會用,到晚上洗過澡之後根本沒有香水的味道了,她也去拿了那瓶香水聞過,所以院長身上的體香應該是她自己本身的味道……。

——到底林甜甜在想什麼……真的很難懂。

腦子胡思亂想一陣後,她敵不過睡意,就在對方的溫暖中睡著。
林甜甜依然抱著她,但她伸手將棉被拉高,確保兩人都在棉被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想這樣做,雖然這很奇怪,但只有在晚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最後總是會演變成這樣。
雖然的確也沒有什麼關係,除了相擁而眠或是熊奇奇被自己抱著睡著以外,她們都像朋友一樣相處,她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想法,更沒有什麼額外的感覺。

應該就是閨蜜一樣的好友?是吧?

林甜甜覺得自己再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論,於是一個人接著把電影繼續看完。


-§※§-


「你為什麼要傷害熊奇奇?」
不待他回答,我抓起他的頭髮,將他壓到水槽裡,失去的氧氣,他開始掙扎。
水花濺起。
我在心中默數秒數,在到達極限前鬆手。

「……我……我沒有……」

再次壓進水槽裡。他所剩不多的氧氣從胸腔中被擠壓出來,氣泡浮上水面上,他的掙扎越來越大,但頭部還是維持在水中。
再次放手。
他一呼氣到空氣就開始咳嗽,缺氧讓他的臉色變紅色,痛苦讓他的臉頰擠壓成形。

「……拜託、放過我……原諒我……」

但想到熊奇奇痛苦傷心的臉,我心裡的怒火又燃起,我又將他壓進水裡。
這次我沒有數秒,反正時間拿捏好,他就算昏倒了也可以再救醒。
這世界上,沒有正義,也沒有什麼道理。
而我,跟那些警察,並沒有什麼不同。


-§※§-


今天送了熊奇奇去搭車後,林甜甜就順路搭車到了鎮上,她找了二手車商,看了幾台車。之前託小花幫她處理了那台很難騎的摩拖車,雖然沒有多少錢,反正也用不到,剛好拿這筆錢來看看二手車。
雖然買不了T20,她還是挑了一台白色的Golf,德國車,車齡五年,英哩數很低,聽說車主沒怎麼開過,她檢查了一下,刷卡貼了些現金,就把車子開走,接著又到鎮上請了技工,在屋子外面弄了一個簡易的開放式雞舍,接著開車去超市買了一些水果跟蔬菜,又去肉舖買了一些火腿肉跟牛腱肉,順便傳了一封簡訊給熊奇奇:「下課別動,我去載妳。」

中午她煮了一鍋湯,下了一些蕃茄、花椰菜,牛肉切丁,煮成清湯,吃了一點後,戒斷症又發作了,頭暈、神智迷糊,胃也有點不舒服,於是躺在沙發床上睡了一會兒。
大概睡了20分鐘後,門鈴聲響起,快遞把檢疫完成的兩隻雞送了過來。

「是不是瘦了一點啊?奇雞。」
「妳是不是會暈『雞』?」說完都覺得自己有點蠢,林甜甜笑了一聲。
她餵了點麵包,就把雞放到院子的雞舍去。
她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兒書,又傳了一條簡訊:「奇雞、甜雞到了,餵過、檢查過了,很健康,我有煮了點湯,晚上可以配麵包吃。」

接著,她接了一通電話,是也在巴黎工作的學長打過來的。

「妳要準備醫生執照?妳不打算來我們研究所工作嗎?」
「可以的話當然想,但你研究所不是在巴黎郊區附近嗎?我一年內都會在南法這邊,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只是順便把執照考起來。當然,如果有什麼遠端就可以做的研究報告,那我也很樂意幫忙。」
「是有一些偏助理類型的遠端工作可以做,預算沒有太多,而且量也不大。可是那種類型的工作太委屈你了吧?」
「不,如果有這類型的工作我會非常感謝。我現在一邊想先把該考的考試都考一考,所以會需要一些收入。」
「是說,妳真的不考慮直接先過來面試嗎?雖然今年有正式研究人員的缺,但明年不一定會有。」
「明年……」林甜甜思考了一下,如果熊奇奇畢業以後要找餐廳、甜點店工作,應該他們應該就會搬到巴黎,畢竟那邊的才是法國的美食重鎮:「如果明年還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去巴黎拜訪,到時候就要請學長多多幫忙了。」
電話的那頭嘆了口氣,然後說道:「我是一定會幫的啦,畢竟我欠妳。」
稍微聊了一下之後就掛掉,以後林甜甜又把書拿出來看。

以前林甜甜曾經到巴黎的醫療學院做交換學生,但那個學校的醫療體系課程是以英語授課為主的,不過即使如此,畢竟她的智商比尋常人高很多,她也沒有多把語言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後來又多買了幾本書,大概作了一下評估。
應該一個月後她的法文就會到能堪用的程度,至於通過考試大概也花不了多少時間。

所以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要找到會發給她簽證的工作了。

雖然基本上還是醫療體系比較容易,剛剛也有順便問了學長狀況,但法國的醫療體系如果要當執業醫生的門檻其實很高,除了要有法國國籍或是歐盟成員國籍之外,還需要經過法國醫學院的體系拿到法國本地的文憑跟通常考試與實習,林甜甜之前來交換學生的部份也許可以抵用部份的學分,但就算再快,就算跳級跟直接通過考試,她也覺得這過程會花到至少一年的時間才進入實習階段,而實習階段的薪水也不會太多,可能只夠支付他們生活花費的其中一部份,更別說歐盟成員國籍的問題了。
不過,剛剛學長有提過這附近的確有一個算是高端的生醫研究所,他在那個單位有認識一個正式研究員,他會幫忙牽線,但他似乎有點語帶保留。

「為什麼學長不推薦這間研究中心?」
「那間研究單位的傳聞很多。」
「像是?」
「這間不是純醫療領域的研究中心,而是生物科技與生醫的綜合研究,是少數不靠國家經費贊助支援的單位,他們自己的背後有自家財團支援,在我們學界有很多不好的傳聞,我也不好說,我只能說妳要是真的想去,就自己小心點。」
「我知道了,我會多注意的。」
「就……真的要小心。」

「好,謝謝學長。」


-§※§-


阿尼跪在地上咳不停,他不斷求饒,不斷地求饒。
他雙手扶在地板上咳出很多水,臉色非常的不好。

但是我沒有放過他,我沒有打算放過他。我早就說過他不該在出現在我面前。
——畢竟,我一定會殺了他。
我要殺死所有傷害熊奇奇的人。

他的臉突然變成填海的臉,而我手中也突然出現一根球棒。

—哈哈哈哈哈哈。
填海在笑,他的笑聲在狹小的空間中迴盪著。
「妳不吃點吃雞肉嗎?很好吃呢——」

我握緊手中的球棒。


-§※§-

時間到了,林甜甜已經把車停在學校門口。
看著有不少學生拿著很多的紙盒走了出來,就是沒看到熊奇奇。

「這傢伙又跑哪去了,該不會又把自己搞丟了吧。」林甜甜開始覺得有點焦慮,但因為熊奇奇有可能還在上課,也不好打電話過去,只能繼續等待。

過了十分鐘後,終於看到熊奇奇蹦蹦跳跳走了出來,旁邊還有一個華裔的男孩子,年紀大概二十歲初頭。林甜甜把窗戶稍微開了一點,讓她能看到自己。

他們一邊微笑對話,一起走到車前,男孩子約莫二十初頭歲,比她們兩個都要年輕一些,黑色髮尾挑染成白色,頭髮偏短,看起來很清爽,長相算是中上程度,眉毛很濃,雖然沒有到強壯,但身材勻稱,身高也比熊奇奇高了一個頭。

「院長,我跟妳介紹一下,這個是馬克。」
「這個是我的室友,她叫林甜甜。」
「你好。」
「妳好。」

「要回家了嗎?」
「好,你後面車門打開一下,我放一下蛋糕。」
「用掛的喔,小心弄翻。」

一陣尷尬的空白。

林甜甜隨便拋了一個問題出來:「請問你是哪裡人?」

「我在自由新鎮長大,聽說你們剛從那邊搬來。」
「對,之前在那邊上班,最近才來法國。」
「聽說你是新鎮醫院的院長,真是好厲害啊!我如果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可以來請教你嗎?」
「如果只是簡單的一些問題我可以幫忙回答,但是如果有什麼病痛還是要在當地的醫院就醫,畢竟我在法國沒有辦法直接執業,也不能開藥給你。」
「了解了。」

更多的空白。林甜甜開始覺得很尷尬,心中開始咒罵熊奇奇為什麼不快點把東西放好。

「熊奇奇他有好好上課嗎?」
「喔,奇奇她啊——她雖然人有點奇怪,但挺聰明的,都做的不錯,而且老師很喜歡她。」
「那太好了。」林甜甜注意到馬克稱呼的時候,說了「奇奇」兩個字,她的臉上還是維持著淡淡的笑容,但就僅僅是為了維持禮貌的程度。

「院長,我好了。」
「好吧,那我們下次再聊吧,先走了。」
「林小姐,再見,奇奇,掰掰。」
馬克,掰掰。」熊奇奇上副駕駛之前站在車門外揮了揮手。

關上車門,踩下油門。

這引擎聲跟T20還是差很多,但價錢也差很多,這沒辦法,醫生有想過要把那台T20也賣了,在這邊買一台好一點的車,但想來想去還是有點捨不得,畢竟在自由新鎮的時候,她們都是開那台車一起出去兜風。

——有太多回憶了。

「妳已經買車了。」
「對。」
「我以為妳會買跑車。」
「沒買,不是妳說要省錢?」
「院長好乖喔,都有在乖乖聽話。」

林甜甜翻了白眼,並不回答。

「啊——嘴張開一下。」

「是什麼?」
「餅乾啦,今天做巧克力蛋糕之外還有手指餅乾。」
「能吃嗎?」
「欸你不要小看我,這個這麼簡單,怎麼會失敗。」
「我怎麼知道,搞不好就是因為妳很奇怪才會失敗。」雖然一邊回嘴,林甜甜還是張開嘴吃了一小口,她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遮著嘴巴小心讓碎屑不要掉在車上。

「怎麼樣?」
「還可以。」
「今天胃口怎麼樣?有好一點嗎?」
「嗯,差不多,反正就煮了一些湯,蔬菜湯算比較好入口。」
「我看妳最近瘦了一點,還是要多吃一點。」
「我知道。」

林甜甜一邊將口中殘餘的餅乾吞下,雖然覺得有點噁心,還是想辦法維持著無動於衷的表情。

「妳那個同學不是自己有開車?」
「喔,對啊,他只是幫我拿東西過來而已。」
「喔。」
「『喔』什麼。」
「沒什麼。」

熊奇奇不以為意,然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啊!奇雞跟甜雞來了???回去可以看到牠們了嗎?」
「對,已經到了,我出門前餵過。我看妳都沒回,以為妳不在意。」
「欸不是好嗎!妳傳訊息給我的時候我正在拿著兩百多度的烤盤,我哪有時間回訊息,而且老師教超快的,我很怕跟不上就沒回了。妳不要在那邊挑撥我跟奇雞、甜雞的感情!」
林甜甜一邊聽著一邊微笑不答。

一到了家,熊奇奇馬上跑去跟雞玩了一陣子,而林甜甜稍微整理了一下家裡,把中午煮好的湯又再加熱。
熊奇奇洗好手以後來到餐桌前,幫忙把麵包分好,然後兩人相對而坐。
在餐桌上有盞吊燈,是古典的歐式風格,黃色的光線照射在兩人之間,讓餐點看起來變得十分可口。
林甜甜撕開烤好的麵包,沾了一點湯送入口,溫熱而美味,但熊奇奇卻把麵包握在手上沒有動作,她的表情似乎有點緊張,就好像那時候不小心拿到了大麻一樣的神情。


「怎麼了?」
「我不要上課了,現在退學還可以拿回八成的學費。」


「妳……妳說什麼?」林甜甜差點把手上的麵包弄掉,但她還好好的握在手上。

她的表情異常的認真,沒有玩笑,沒有掩飾。沒有任何的武裝與面具。
金色的瞳孔閃閃發亮,鮮明卻堅定。
她重新講了一次。


「我說,我不要上課了,我想把學費拿回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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